阅读女当家--陈芳专访(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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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15-10-15

 

导读:

陈芳在专访(之一)的最后说到,阅读对她的人生经历和阅历都有影响,那么这对她在商界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呢?

 

在商业世界里读书

 

读:但其实在商业世界,特别是已经晋身管理阶层的你,早已脱离了那种每天要盯着业绩去跑的转改,而是反过来为下层订目标,所以更需要寻找路向,知道如何去带领这团队继续往前走。

 

陈:我举一个简单例子:公司8月底会推出一款新的起泡酒,对手是一家资源多实力强的公司,而我们什么也不是,所以我首先意识到的是自己绝对不能跟从对方的一套去走;我们知道目标顾客是年轻一群,可以用互联网、社交媒体,大概方向是有的,但没有实际招数,所以当我去年跟团队上下说,今次要放弃原有的销售渠道时,大家都很慌张,问我究竟要怎样做,当时我回答说还未想到,但我知道假如按照现时的做法只会必死无疑。这些时候,与人商讨固然是其中一种办法,不过其实阅读亦然。

我有时也会读工具书,例如当我面对互联网和社交网络这些不太认识的范畴时就会去读相关的书,但有时候反而看小说会更好,就像我最近读了一本香港人写的侦探小说《13.67》,是由六个单元故事组成,以倒叙手法写两个警察的故事,六个单元都可独立成章,但又能细致刻画出两人的性格和他们之间的张力,写得很有意思,而且故事的大部分场景都在想过,启发了我在社交媒体上的宣传其实也可以参照这形式,用熟悉的场景吸引大家的目光;又例如我爱看文地的漫画,那在产品宣传的图像设计风格上也可以作为参考,或者想走黑色幽默路线时能参考b,wing等,这些都是因为我有看过、读过才能举出的具体例子。

读:你刚刚提到你会看小说,但其实我身边不少商界朋友都说他们甚少看小说,例如李嘉诚的阅读习惯就是不读小说而多读人物传记,因为小说中的内容都是虚拟的,跟生活脱节的同时与个人经历也不相似,但却正因如此,读者可以将自己投射到作者设计出来的虚拟世界中,恰恰又是小说吸引人的地方。
陈:但做人又是否要这样单调呢?我理解他的想法,又不全一无道理,就好像小时候看爱情小说时也会幻想自己是女主角,然后自行幻想不同的情节,这是读小说的其中一部分,但除此以外是否就没有其他呢?我的一位女性朋友跟我分享自己看《来自星星的你》的感受,就是你明知现实生活是不可能的,但就当感受一下当中的爱情感觉,有何不可?这一点,从没看韩剧的我也能理解。

读:我觉得成功商业人士之所以抗拒去谈论自己会看小说,是因为他们认为当中不能提供太多有用的东西,功能性一点的说法就是「浪费时间」,但如果单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那种恋爱感觉其实是令人憧憬、向往的,然而,这却会流露出自己的情感,跟商界中人一直予人的精明、强人感觉不同。
陈:普遍而言,男性都不会表露自己软弱的意面,男性商人更甚。

读:因为他们觉得不需要与人有情感上的交流。
陈:同时男性也不擅于交流,而女性商家的问题则是她身处一个男性社会中打拼但却不想强调自己的女性身份,所以更加要将这些隐藏起来。

读:但其实我不太同意这个观点,我会在情绪低落时读小说,因为以功能性来说,它有一种逃离的作用,而且要学习文字运用、字句表达等,都不可能在其他实用性的书本中找到的。
陈:的确如此,好像我看到西蒙波娃的作品,法文版读不了,但英文版真的写得很好,那种表达方式令人读来很感动。

 

“历史就是不断去分析事物,或许因为我嫌近代史距离太近比较少看,都是看清朝、唐朝、汉朝的历史书,反反复复去看不同版本,每次都会发现新的角度,令我觉得自己其实在砌一幅很大的砌图。”

 

读:我很喜欢看英文小说,但却不太喜爱英国人或美国人写的小说,总觉得他们在用字方面有点矫揉造作,不太能写进读者的心坎;印度人写的英文小说却不然,甚至日本、伊朗人缩写的也是,对人性、情绪的起伏也刻画得很细致,这跟他们的民族性很有关系,都是善于读懂别人的心,相反,有些民族是很粗枝大叶的,例如德国人永远都是硬桥硬马,所以在写作的笔触上总是很直接、理论性。文学作品当中对于起承转合的营造,其实很讲求作者的观察力,印度作家在这方面很厉害,他们用字的细腻确实能写到人的心深处,一般英语作家的故事可能写得很好,但却未必能做到这点,例如英国作家Jeffrey Archer。
陈:故事很有趣,但对人物的刻画不太足够。

读:没错!就如他描写自己因为妨碍司法公正而被抓进监狱的日子时,我看后不断反思,这个亦正亦邪的人,曾经是上议院的贵族,但也得放下身段。
陈:我也常鼓励我的两个孩子要多阅读,读什么也可,因为沟通是人与人之间很重要的部分,而要善于表达,一定要多读多讲,这正是我认为阅读的另一个重要之处;我的下属也很好奇为什么我总是能说出不同的新故事,我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会读不同书,这样才可以吸收不同的东西,不会每次都单调的在讲酒,虽然酒的故事也很有趣,例如我之前看了著名酒评家Hugh Johnson的自传,里面写到他大学毕业时,跟他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到一家颇高级的餐厅吃饭,席间他开了一瓶拉菲,我心想,不是吧!大学毕业生吃饭竟然开拉菲?于是就去请教业界前辈,他们淡然的说:「是啊!从前的酒便宜嘛!」我吃了一惊,因为由我入行以来,拉菲已经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的酒,往往就是这些时候,我就能察觉自己的无知,因为我们总习惯以现代的眼光看事物,但以前的事根本不是这样,正如今天我们所理解的波尔多很高级,庄主都在过着贵族似的生活时,其实他们六七十年代已经陆续倒闭,由此我跟靓次伯(Lynch Bages)老板Jean Michel聊天时谈到小时候,我问他是否从小就想着要入行?他说当然不是,他们那代人年轻时,稍有志气的都打算走。

读:即是想「走」而不是想做「酒」。
陈:是的,所以我常觉得不可以只看结尾,一定要什么东西也去看看。

读:记得我访问唐英年时,他说的其中一段话令我留下很深印象。他说自己喜欢看酒书,不是因为想研究酒,而是透过看酒庄家族的兴衰起跌,就可以知道这些酒是否好酒;这说法其实也很合理,因为假设一个庄园家族家道中落时,自然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到要出产的酒之上,就是用来盛酒的木桶也不可能去精挑细选,所以假如你对这些酒庄历史有认识,在考虑是否购入某一地区的酒时,或许会有不同的决定;他甚至谈到,就算两个位处同一片土地的庄园,地势的高低不同都有可能造成光照和水分等差异,这些都会影响葡萄的出产,酿出来的酒自然也有不同质素,我听后真的恍然大悟。
陈:就好像你去投资某一只股票,举例是小南国,你当然可以把所有投资银行的研究报告都看光,但其实你亲身到小南国吃一顿饭,也可以很直观的知道它到底是怎样。

读:也就是说,不单纯的相信数字。有人或会认为「数字说故事」,科学层面上确实如此,但其实这些数据能维持多久是另一个问题,又或者好像你刚刚所说,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但途中要历经的过程却不太清楚,可能要跨过是个路障也不定。
陈:其实我只知方向,不知道那条路,所以有时候也要看看励志的书,不一定是主人翁克服难关、突破的Self help书,我不太看那类型,但却会看一些战争、救援的,例如「骆驼移动图书馆」的故事对我来说也是励志,因为当你看到别人的处境比你更艰难时,就会觉得自身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读:所以你不看那类教你寻找快乐是Self help书。
陈:我唯一不看的就是《心灵鸡汤》。

读:是觉得它太造作?抑或是因为知易行难?
陈:我觉得这跟中国人的教育方式有关,我们习惯透过故事来说道理,包括大学时念女性研究,如果单刀直入的跟你说不可其实,你不太能了解的。但如果用故事来呈现,效果就会不一样,就好像我们当年做的一个实验,希望由此让大家知道社会根本没有包容残疾人士,所以就要求全部同学都坐轮椅来上课,那么你就会明白当所有人都可以经正门出入时,你就得绕路到后门;这些都是没有坐过轮椅的我们不会了解的,又或者当人人都想像美国的大城市已经很开放时,假如要我们披着彩虹旗外出,大白天又或者在校园中也是可以的,但晚上经过酒吧时真的会害怕,觉得不安全,这些体会都是平日不会感受到的。

Self help书多数是一个步骤接一个步骤去实践,但这不是我的一套学习模式,我需要透过一些故事去吸收不同的东西,也有些时候,故事本来设定要你吸收A,而你最后却拿走了B,也无不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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